工作次序變化——三次中央政治局會議對比分析

核心觀點：

在中央政治局會議分析研究經濟形勢和經濟工作的內容之中，經濟運行情況、政策總體目標、財政政策、貨幣政策一般是固定在最前面的，之後就會依次部署其他部門或領域的重點工作。我們對今年4月30日、7月30日、12月6日三次中央政治局會議的重點工作次序進行了梳理，發現以下六大變化。

第一，擴大內需的重要性持續提升，目前位居第1。這既是短期經濟下行壓力使然，也與今年出口持續保持高速增長但明年仍不確定有關，長期而言，也符合構建新發展格局的大方向。

第二，科技創新與補鏈強鏈已進入制度化階段。在此前重點領域的突破與專項行動的基礎上，已經基本形成了涵蓋微觀政策（位居第2）、結構政策（位居第3）、科技政策（位居第5）三大領域的完整政策體系。

第三，房地產調控的排序從第7升至第4，而且內容之中「加」與「減」的比例也完全不同。4月30日的「房住不炒、保障性住房、防止學區房炒作」是2「減」1「加」；7月30日的「房住不炒、平穩健康發展、保障性住房」則是1「減」2「加」；而12月6日的「保障性住房、更好滿足購房者需求、健康發展和良性循環」則變為3個「加」。

第四，改革開放政策的排序從第4降至第6。內容側重點從所有制改革轉向區域發展戰略與要素市場化配置試點。

第五，碳達峰與碳中和、大宗商品保供穩價、防範化解重大風險：這3項工作在12月6日的中央政治局會議中並沒有相關安排。

第六，社會政策要託底，一般排在最後。12月6日中央政治局會議給出的排序是：1.就業優先、2.新的生育政策落地見效、3.基本養老保險全國統籌、4.健全常住地提供基本公共服務制度、5.疫情防控、6.煤電油氣運保障供應、7.農民工工資發放、8.北京冬奧會。

總體而言，12月6日中央政治局會議的第一關鍵詞就是「穩」：穩字當頭、穩中有進、穩定宏觀經濟大盤、穩定社會大局，迎接黨的二十大。

以下為正文內容：

一、經濟形勢與政策目標的邊際變化

4月30日注重結構優化，追求好上加好：雖然經濟運行開局良好，但恢復不均衡、基礎不穩固，因此要用好穩增長壓力較小的窗口期，固本培元，穩定預期，使經濟在恢復中達到更高水平均衡。因此財政政策要發揮對優化經濟結構的撬動作用；而貨幣政策也要強化對實體經濟、重點領域、薄弱環節的支持。

7月30日政策開始發力，注重「今年底明年初形成實物工作量」：原因是「外部環境更趨複雜嚴峻，國內經濟恢復仍然不穩固、不均衡」，因此需要「統籌做好今明兩年宏觀政策銜接，保持經濟運行在合理區間」，財政政策「合理把握預算內投資和地方政府債券發行進度，推動今年底明年初形成實物工作量」，貨幣政策對內要「助力中小企業和困難行業」，對外要「增強宏觀政策自主性」。

12月6日強調穩字當頭、穩中有進、穩定宏觀經濟大盤、穩定社會大局，迎接黨的二十大。全文沒有評價短期經濟運行情況，只是強調了「十四五」良好開局、經濟發展保持全球領先地位、國家戰略科技力量、產業鏈韌性和優勢、改革開放、民生保障、生態文明建設等中長期目標的進展情況。同時對宏觀調控政策的具體要求也比較少，財政政策實施要求「更加註重精準、可持續」，貨幣政策也不像此前對結構性、自主性、匯率穩定都沒有明確要求。

二、各部門工作的排序變化

在分析研究經濟形勢和經濟工作的中央政治局會議內容中，形勢分析、總體目標、財政政策、貨幣政策一般是固定在前面的。之後就會部署其他部門性的重點工作。我們對今年以來三次分析研究經濟形勢和經濟工作的中央政治局會議的重點工作次序進行了梳理（下表），發現了以下六項變化：

第一，擴大內需的重要性持續提升。擴大內需在4月30日、7月30日、12月6日時的排序分別為第3、第2、第1，連續上升，且12月6日已經成為「戰略」，這既是短期經濟下行壓力使然，也與今年出口持續保持高速增長但明年仍不確定有關，長期而言，也符合構建新發展格局的大方向。

第二，科技創新與補鏈強鏈進入制度化階段。4月30日，科技創新與補鏈強鏈工作位列第1，內容包括國家戰略科技力量、工業網路、產業數字化等具體內容。7月30日科技創新與補鏈強鏈工作位列第3，內容也仍然是加強研究、補鏈強鏈專項行動、專精特新中小企業等具體內容。而到12月6日，排列第2位的微觀政策要激發市場主體活力，要強化知識產權保護；位列第3位的結構政策要暢通國明經濟循環，提升製造業核心競爭力、增強供應鏈韌性；以及位列第5位的科技政策要加快落地，要繼續轉好關鍵核心技術攻關，強化國家戰略科技力量，強化企業創新主體地位，實現科技、產業、金融良性循環；都充分表明科技創新與補鏈強鏈領域已經形成涵蓋微觀政策、結構政策、科技政策三大領域的的完整政策體系。

第三，房地產的排序從第7升至第4。房地產調控在4月30日、7月30日都位列第7（倒數第2），12月6日升至第4。三次會議對房地產部門的「加」與「減」的比例出現了明顯變化。4月30日的「房住不炒、發展保障性住房、限制學區房炒作」是2「減」1「加」；7月30日的「房住不炒、市場平穩健康發展、發展保障性住房」則是1「減」2「加」；而12月6日的「發展保障性住房、更好滿足購房者的合理需求、健康發展和良性循環」變為3個「加」。

第四，改革開放政策的排序從第4降至第6，重點從所有制改革轉向區域發展與要素市場化配置。從內容來看，4月30日主要包括國企改革三年行動方案、民營經濟發展、開放平台與一帶一路建設3項；7月30日主要包括激發市場主體活力、高水平開放與一帶一路2項；12月6日主要包括區域重大戰略和區域協調發展戰略、要素市場化配置綜合改革試點、高水平對外開放3項。

第五，碳達峰與碳中和、大宗商品保供穩價、防範化解重大風險：在12月6日的中央政治局會議中並沒有相關內容，可能原因是年內任務已經完成，新的任務要在即將召開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上部署。

第六，社會政策要託底，一般排在最後。12月6日中央政治局會議的排序依次是：1.就業優先，2.新的生育政策落地見效，3.基本養老保險全國統籌，4.健全常住地提供基本公共服務制度，5.疫情防控，6.煤電油氣運保障供應，7.農民工工資發放，8.北京冬奧會。與7月30日相比，生育政策躍升至第2，養老政策穩定在第3，第4、6、7為新增內容。減少的內容是鄉村振興、秋糧與生豬生產、安全與救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