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音反圍獵

網絡戀愛，邀你一起投資共創未來，這不是愛情，而是把你當豬了。

2018年，34歲的陳娟（化名）在某交友平台上認識了一名自稱張俊的陌生男子。認識之後，微信上的張俊帥氣體貼會說話，「通常我一醒來就能收到他的起牀微信，晚上也是睡前必須說晚安才睡」，陳娟與張俊很快在微信上確立了戀愛關係。

不久之後，張俊告訴陳娟，有一個App叫「眾盈國際」，自己有內幕知道漏洞，能帶她一起賺錢，還展示了自己的「成果」。在愛情與張俊的勸說下，陳娟在一周之內轉賬20餘萬元到該App客服的銀行卡上。結果顯而易見，張俊和客服均失聯，App也打不開，陳娟此時才意識到被騙。

這是近幾年典型的「殺豬盤」詐騙，屬於情感交友詐騙的一種。犯罪團伙的作案手段是通過社交平台、戀愛平台等網絡平台選擇詐騙對象，先以交友戀愛為由接觸，建立網絡戀愛關係之後，再以知道投資、理財、賭博平台漏洞為誘餌，同時利用戀愛感情基礎，誘導詐騙對象一起投資實施詐騙。

在林林總總的網絡詐騙案件中，「殺豬盤」詐騙在近年發展迅速，席捲多個網路平台。

詐騙團伙圍獵網路流量平台

去年12月，中國訊息通信研究院發布了《新形勢下電信網絡詐騙治理研究報告（2020年）》，報告顯示，從詐騙聯絡渠道看，近幾年電信網絡詐騙犯罪也由詐騙電話、短信向網路詐騙轉變，APP詐騙已經成為詐騙團伙常用的手段。

詐騙團伙正在從線下走到線上，開始圍獵網路流量平台。

詐騙聯絡渠道的升級，也伴隨着詐騙手段的升級和迭代。從以往的「中彩票中獎」、「重金求子」、「冒充公司老總」、「冒充公檢法」，常見的詐騙手段已經變成了「刷單點贊可以掙錢」、「情感交友都是真心」、「購物退款良心賣家」、「投資理財先富帶後富」。

2019年7月，抖音安全中心在日常巡查中發現，有疑似「殺豬盤」詐騙團伙將抖音平台作為引流工具，通過私聊用户加微信，在微信等聊天工具中實施詐騙。當月，抖音向所有的抖音用户群發了一條消息：

遇到私聊要求加微信的情況，請謹慎添加好友，更不要轉賬匯款。一定要謹記，私聊加微信的不是愛情，是「殺豬盤」詐騙。

可見，「殺豬盤」也盤上了抖音。

根據抖音在今年8月18日發布的《抖音網絡詐騙打擊治理報告》，今年1月至6月，抖音安全中心在「情感交友詐騙」專項打擊治理中，封禁違規帳號394583個。

在詐騙團伙上演了一場圍獵網路平台的戲碼時，以抖音為代表的網路平台也展開了一場對詐騙團伙的反圍獵。

抖音反圍獵，從防開始

網路反詐運動，正在轟轟烈烈地開展。

2015年6月，國務院建立了由公安部、人民銀行、證監會、工信部等23各部門和單位組成的國務院打擊治理電信網絡新型違法犯罪部級聯席會議制度，此後，各地省級層面的聯席會議制度也陸續跟進。

但僅僅依靠安全部門以及公檢法打擊網絡詐騙，卻顯得有些力不從心。根據2017年南昌公安局東湖分局的一位警察所說：2017年該局受理電詐案件為4634件，其中偵破案件為35件，破案率低於1％。

在這場與詐騙團伙打的持久戰中，越來越多的人認識到，這不僅僅是公權力機關的責任，也是全社會共同的責任。近年來，各大網路企業和流量平台也都不約而同地加入到全國的反詐隊伍中。

今年2月1日，國家反詐中心正式入駐了包括抖音在內的五家流量平台，並同步開通了「國家反詐中心」的官方政務號，反詐者集合，將網絡詐騙的防範工作前置，防患於未然。

這件事上，網路流量平台們在其中扮演了舉足輕重的角色。以抖音為例，從2019年開始，在國家反詐中心指導下，抖音已經連續三年開展主題為「反詐者集合」的「抖音安全周」活動，全國多個省市公安機關、反詐機構和反詐大V，在抖音上拍攝、創作反詐防詐教育視頻，為抖音用户提供有趣有料的防詐騙知識。目前，「反詐者集合」話題下視頻播放量已經超過28億。

今年5月份，馮鞏、白敬亭和辣目洋子也加入抖音安全周，作為國家反詐公益宣傳員，在抖音等平台向用户開展反詐宣傳教育工作。抖音上，馮鞏更是以一段快板向用户進行反詐宣傳：

詐騙分子太氣人，我備受煎熬，他們圖財又害命，你還找不着，所以我們要團結，把防線築牢。

讓更多用户看到反詐宣傳，成了流量平台的責任和義務。隨着公安等反詐機構對抖音這種新形式、新渠道的利用，這場針對詐騙團伙的反圍獵也不再那麼枯燥了。

越來越多來自全國各地的公安反詐機構都已經入駐了抖音，反詐宣傳也由以往的說教形式變成了說唱、段子。去年4月，在抖音安全周聯合中央電視台社會與法頻道推出的視頻中，有民警變身「說唱歌手」，像馮鞏打快板一樣，用趣味、詼諧的話向用户宣傳反詐知識：

冒充公檢法，說件大案把你嚇，要求資金轉入安全賬户，轉眼之間它就不見啦。

某種層面上，這是反詐宣傳的一種進化——它不再拘泥於過去傳統的宣傳方式，而是演變成了一種從流量平台、到相關部門、再到用户的內容創作。

更有甚者，面向用户的反詐宣傳、防詐教育，不只是提供內容，而是提供完整的「沉浸式詐騙體驗」。

8月16日晚上，温州網友小馮在抖音上收到某主播發來的私信，稱「招聘點贊刷單員，日薪80-300」。面對誘惑，小馮很快就參與並獲得107元紅包，可是點擊提現時，出現的不是紅包到賬，而是一位警察。

這場典型的刷單點贊騙局背後，是温州反詐中心與抖音安全中心的「設局詐騙」，這當然不是套路誰，而是通過完全仿真的「沉浸式詐騙體驗」，給易受騙人群上一堂生動的教育課。有網友評論：「這不就等於免費上課了嗎，這波血賺，不要等到付費上課後才後悔」。

截止到今天，在抖音，「全民反詐」、「反詐騙」、「防詐騙」、「詐騙」等反詐相關話題的宣傳視頻，播放量已經超過了百億次。

打擊詐騙，抖音拿技術說話

針對詐騙團伙的反圍獵，也是流量平台與詐騙團伙的技術博弈。

一方面，包括抖音在內的網路平台，動輒數億用户，各路詐騙團伙都對他們垂涎欲滴。單靠人工宣傳反詐、運營治理阻斷，雖然可以讓大部分用户避免受騙，也對全社會形成反詐聯盟具有積極的導向作用，但這是治標不治本的療法。今天你曝光了這個套路，騙子明天研究一個新套路，平台與詐騙團伙之間的對抗會一直持續。

另一方面，網絡詐騙發展到現在，組織、渠道以及對技術的應用，都在不斷進化。組織上，團伙化越來越明顯，有製作木馬的技術工種，有販賣訊息的二道販子，有經過專門「業務培訓」的「話務員」。渠道上，從電話、短信到現在的網絡渠道。技術上，從早期人工，到現在利用算法腳本群控，網絡詐騙團伙越來越專業。

網路平台要解決這些問題，還得靠一些技術手段。

對於網路平台來說，網絡安全風控技術體系建設大多離不開幾方面：數據、算法、模型策略。

近幾年，很多人一直對算法有誤導，認為算法就是推薦，實際上並不是。算法也還有很多其他應用場景的，比如對網絡詐騙的治理打擊，通過算法結合風控數據，建立風控模型、策略，能夠非常有效地應對網絡詐騙團伙對網路平台的圍獵。

現在很多網絡詐騙團伙都會通過批量註冊帳號、群控操作帳號來做詐騙的前期工作。對於平台來說，只要是批量行為，就能夠通過機器學習跑出一定的共性特徵，只要有共性特徵，就能夠利用模型、策略進行打擊。

《抖音網絡詐騙打擊治理報告》顯示，在百億級別樣本量的風控數據庫與四大風控識別體系的基礎上，抖音安全中心風控研發團隊，基於機器學習、深度學習等人工智能技術，針對網絡詐騙的特徵自主研發了反欺詐模型、風控策略，攔截平台上的網絡詐騙內容與行為。目前，抖音平台上每天在運行的反欺詐模型有上百個，風控策略超過8500個，能夠主動攔截超過93%的欺詐行為。

與流量平台博弈的詐騙團伙，也有危機意識，他們會有意識地發現、規避網路平台的風控模型與策略，也會利用購買的正常帳號生產看似正常的內容，或者通過點贊、關注、群聊等互動方式去接觸潛在的受害者。

對此，網路平台通常會加強安全運營工作。例如針對此種行徑，抖音安全中心建立了一套日常巡查制度，通過搜索、推薦、熱點榜單等內容消費場景，模擬用户真實的使用習慣，主動發現風險內容，攔截並下架。

同時，抖音安全中心也上線搜索防詐温馨提示，當用户在搜索詐騙相關的關鍵詞時，抖音會向用户展示防詐提示語，提醒用户提高警惕。

根據《抖音網絡詐騙打擊治理報告》，自2021年1月1日至2021年6月30日，抖音搜索防詐提示展現量已達1177萬多次。其中，針對重災區的投資理財貸款網絡詐騙防詐提示展現量近805萬次，刷單詐騙提示展示量超過126萬次。

做反詐的長期投入者

網絡詐騙發展到今天，它的根本還是一個社會問題。如今，網絡詐騙已經形成了一種跨平台的趨勢。

抖音安全中心曾發現，抖音平台遇到的網絡詐騙行為，幾乎都是跨平台作案，詐騙分子通常會誘導用户添加微信或者QQ等聯繫方式，然後再誘騙用户進入第三方購物、理財平台，甚至於，某些詐騙團伙還有自己搭建的APP網絡平台。

在這種情況下，抖音是詐騙團伙與受害人的第一接觸地點，微信或者QQ卻成了詐騙團伙的第一誘騙地點，第三方購物平台以及詐騙團伙自己搭建的APP則成了他們的第一犯罪地點。

不同的流量平台或者購物平台，存在數據訊息無法打通的壁壘。當詐騙團伙在其中一個平台，只跟你說加個微信或者QQ，技術再牛，恐怕也沒法識別他的用意。詐騙團伙在經年累月地與「反詐聯盟」們的博弈中，早已悟出了一套通透的道理——不在單一的平台進行完整的詐騙環節。

以抖音、微信、QQ、支付寶，以及一些購物平台為例，這些平台分處於詐騙團伙實施犯罪的不同階段，要想更深入地甄別詐騙團伙，還需要做好兩方面工作。

一方面是平台與公安反詐機構的跨平台聯動。《抖音網絡詐騙打擊治理報告》顯示，抖音在積極探索聯動多方治理打擊解決方案。過去幾年，抖音安全中心與國家反詐中心建立訊息共享機制，及時同步涉抖音類詐騙案件訊息，推動及時落地打擊，將網絡詐騙治理打擊工作延伸到了線下：2021年1月至6月，抖音安全中心聯動多地公安機關，落地打擊網絡詐騙團伙57個，抓獲嫌疑人273人。

另一方面，需要網路平台與平台之間建立聯動配合機制。大家還得有點開放精神，開放自己的技術，形成協同，才能完成從更高維度對詐騙團伙進行打壓。

技術永遠在迭代和進步，這片土壤中紮根了幾十年的網絡詐騙，也在不斷地與反詐者們長期對抗、反覆對抗。客觀地看，未來，這仍然是一個流量平台們持續且長期會面臨的議題。

所有人都得有個覺悟：

做反詐的長期投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