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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興:美國勞動參與率能恢復到什麼程度?

    陳興:美國勞動參與率能恢復到什麼程度?

    2022年開年的第一份就業報告顯示,美國就業市場明顯改善,勞動參與率也有顯著上升,但仍未回到疫情前水平。那麼,勞動參與率的變化原因何在?未來勞動參與率又是否會恢復到疫情前水平呢?本報告對此進行展開分析。

    概要

    美國勞動力情況如何統計?美國勞工部對勞動力市場的調查主要包括家庭住户調查及機構調查兩種途徑。其中就業率和失業率的統計口徑略有不同,就業人口比率由目前工作或暫時離職的人口數量佔總適齡人口的比重衡量,而失業率等於過去四周積極尋找但尚未獲得工作的人口數量佔勞動力人口的比重。勞動參與率則是勞動力人口占適齡人口的比重。勞動參與率與失業率一般呈現反向變化。

    長周期下勞動參與率變化的推手何在?長周期的視角下,美國勞動參與率呈現先升後降的趨勢。自上世紀60年代起,因女性勞動者的增多及人口結構的變化等原因,美國勞動參與率始終保持着上升的態勢。但進入新世紀以來,勞動參與率開始步入下行通道。女性勞動參與上升是推動勞動參與率上升的主要原因。女性勞動參與率上升主因女性解放運動和節育技術進步。新世紀以來,勞動參與率趨勢掉頭向下。人口結構變化是導致勞動參與率持續下降的主要原因。此外,新世紀以來,年輕人入學率快速攀升,同時該年齡段的勞動參與率也隨之下降,直到08年金融危機後才趨於平緩。金融危機後,男、女性勞動參與率均下降。這不僅因金融危機導致大量公司與企業倒閉,從而使市場中崗位數量大幅縮水,同時也因那個時候是「嬰兒潮」時期出生人口達到退休或提前退休的重要時期。

    疫情平息後,美國勞動參與率能恢復到什麼程度?新冠疫情爆發初期,美國勞動參與率快速下降3個百分點至60%左右,但隨着衝擊平緩,勞動參與率開始逐步回升。我們將美國勞動參與率變動進行了拆解,主要分成三個部分:一是人口結構變化導致的永久變動,通過計算,我們發現人口結構變動隨着時間的持續逐漸增大,約佔總變動1.2個百分點的三分之一;二是失業率的猛烈變化而導致的勞動參與率的暫時下降。隨着失業率的不斷回升,失業率變動對勞動參與率的影響趨於零。三是不包括這兩項的其它原因。在其他原因的變動中,除疫情導致的永久性提前退休,還存在受疫情影響的暫時性因素,如育兒需求,公司關閉,實際工資放緩等。由於疫情的出現,老人多數選擇提前退休離開勞動力市場。因疫情爆發,各級學校,託兒所等機構被迫關閉,大量勞動力因照顧兒童或其他原因而離開勞動市場。因疫情爆發導致的經濟受到衝擊,造成訂單減少、成本飆升及物流受阻等諸多衝擊,大量公司與企業不得不選擇削減崗位或暫時停業,於是部分勞動力不得不離開勞動力市場。總結來看,根據我們對美國勞動參與率變動的拆分,我們認為由於人口結構變動和提前退休所導致的勞動參與率變動或難以恢復,約佔現有勞動參與率缺口的三分之二(0.9個百分點左右),而多數暫時影響長期來看都會逐步消失。經濟強勁與統計制度使得近期美國勞動力市場出現改善。不過實際工資水平的下降仍然影響着人們的就業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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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國勞動力情況如何統計?

    在討論美國勞動市場上的參與率變化之前,我們首先需要清楚美國勞動力指標的含義及其統計方法。

    美國勞動力市場調查主要包括家庭住户調查及機構調查兩種途徑。家庭調查由覆蓋全美50個州和華盛頓特區的6萬個家庭約11萬人作為樣本,以估測美國16歲以及16歲以上所有人口的人口學特徵與就業狀況。而所謂機構調查,是勞工統計局與各州政府的就業機構合作進行當期就業統計,對人口學特徵數據和針對用人單位的就業數據進行統計彙編。家庭住户調查更側重於對就業和失業人口的具體人口特徵進行分析,而機構調查則更加註重分析各行業的就業與失業情況。

    就業率與失業率的統計有何區別?在美國勞工部的統計口徑中,就業人口比率與失業率並非簡單的總和為1的關係,這是由於兩個指標計算的分母其實並不相同。就業人口比率由目前工作或暫時離職的人口數量佔總適齡人口的比重衡量,而失業率等於過去四周積極尋找但尚未獲得工作的人口數量佔勞動力人口的比重。勞動參與率則是勞動力人口占適齡人口的比重。

    勞動參與率與失業率通常反向變化。美元通常而言,勞動參與率與失業率會反向變動,例如,在經濟變好時,人們進入勞動市場推高勞動參與率,找到工作使得失業率下降;而在經濟受到如疫情等事件的衝擊時,就業崗位減少,使得多數人失業,從而推高失業率,隨着失業時間的持續,部分勞動者放棄尋找工作,退出勞動力市場,壓降勞動參與率。

    還有哪些指標可以衡量勞動力市場的鬆緊?除去失業率和勞動參與率等常用指標,還有一些其它指標可以用以衡量美國勞動力市場的供求變化。比如主要年齡非就業率關注25-54歲年齡的適齡人口未就業的情況;失業人數和職位空缺的比值衡量了潛在勞動力需求和供給的情況;辭職率反映了主動離職以尋求更好工作機會的勞動者比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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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周期下勞動參與率變化的推手何在?

    長周期下勞動參與率先升後降。從長周期來看,美國勞動力參與率呈現先升後降的態勢。自上世紀60年代起,因女性勞動者的增多及人口結構的變化等原因,美國勞動參與率始終保持着上漲的態勢,在2000年前後一度達到67%以上。但進入新世紀以來,美國勞動參與率開始步入下行通道,雖然在本世紀初曾有所回暖,但隨着金融危機的爆發,勞動參與率仍存在向下趨勢,2020年由於新冠疫情的突發,使得勞動參與率在2020年二季度曾一度降至60%左右。

    女性勞動參與上升是推動勞動參與率走高的關鍵原因。自上世紀60年代後,越來越多的美國女性加入到勞動力市場中,對勞動參與率的提升做出了巨大貢獻。我們從性別對勞動力組成進行拆分,通過計算發現至1999年年末,總勞動參與率相較1948年上升了約8.5個百分點,其中由於女性貢獻導致勞動參與率上升15個百分點,而男性貢獻則拖累勞動參與率下降6.5個百分點。

    女性勞動參與率回升主因女性解放運動和節育技術進步。歷史上出現過眾多促進女性進入勞動力市場的運動與法案,如1963年,甘迺迪通過《同工同酬法》,旨在消除基於性別的工資差異。1966年全國婦女組織(NOW)創建,就婦女就業等問題進行爭鬥,鼓勵女性充分參與到美國社會主流以及在1986年,美國最高法院裁定,基於性別歧視的工作環境可以被視為敵對或虐待。

    新世紀以來,人口結構變化是導致勞動參與率持續下降的主要原因。如果將勞動力人口按照年齡段劃分,我們便可以將勞動參與率變化拆分成兩部分,一是各年齡段勞動參與率的變化帶來的總勞動參與率變動,二是在各年齡段勞動參與率保持不變的情況下,由於各年齡段人口數量變化帶來的總勞動參與率變動。我們通過計算人口結構變動導致的勞動參與率變動發現,新世紀以來,人口結構變化是勞動參與率變動的主要原因。

    年輕人入學率導致勞動參與率下降。新世紀以來,隨着高等教育繼續普及,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選擇接受教育而不是直接進入勞動力市場。我們根據美國勞工部公布的16-24歲年齡段的入學數據計算得到該年齡段的入學率水平。數據顯示,新世紀以來,年輕人入學率快速攀升,同時該年齡段的勞動參與率也隨之下降,直到08年金融危機後才趨於平緩。

    金融危機後,男、女性勞動參與率均下降。2008年金融危機爆發後,男性與女性的勞動參與率均明顯下降,這不僅因金融危機導致大量公司與企業倒閉,從而使市場中崗位數量大幅縮水,同時也因此時是「嬰兒潮」時期出生人口達到退休或提前退休的重要時期。在面臨惡劣的金融環境以及並不明朗的就業環境,55歲以上勞動人口退休意願非常強烈。而總勞動參與率直到2014年後才止住下降態勢,逐漸平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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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疫情平息後,美國勞動參與率能恢復到什麼程度?

    新冠疫情爆發對勞動參與率造成較大沖擊。新冠疫情爆發初期,美國勞動參與率受衝擊較大,快速下降3個百分點至60%左右,但隨着衝擊平緩,勞動參與率開始逐步回升。我們將勞動參與率變動拆分成三部分:首先,由於人口結構變化導致的永久變動;其次,由於失業率的猛烈變化而導致的勞動參與率的暫時下降,根據PIIE的相關研究,我們認為在經濟遭遇突發事件時,高失業率與低勞動力參與率有密切關係,部分勞動力可能因為難以找到工作而停止尋找工作,通過對金融危機衝擊中的二者關係進行估計,我們可以得到本次疫情衝擊下二者的變化關係;最後則是不包括這兩項的其它原因。

    通過計算,我們發現人口結構變動隨着時間的持續逐漸增大,目前人口結構變化帶來的變動約0.4個百分點,約佔總變動1.2個百分點的三分之一。隨着失業率的不斷回升,失業率變動對勞動參與率的影響趨於零。其他原因的變動約佔總變動的三分之二。

    其他原因的變動中,除疫情導致的永久性提前退休,還存在受疫情影響的暫時性因素,如育兒需求,公司關閉,實際工資放緩等。

    由於疫情的出現,老人多數選擇提前退休離開勞動力市場。達拉斯聯儲通過假設2019年各年齡段退休率不變,從而根據疫情前的退休率趨勢,將實際退休率拆分為疫情前趨勢和由新冠疫情爆發導致的額外變動。數據顯示約0.6%的退休率變動(對應150萬人退休)是由於新冠疫情爆發導致的額外退休,華盛頓郵報分析也認為新冠疫情導致的額外退休約150萬人,該數字對目前勞動參與率的影響約0.5個百分點。現有研究表明,退休者中一年內返回就業市場的人員不超過10%。

    照顧孩子對勞動力的暫時影響繼續回落。自2020年一季度起,因疫情爆發,公共聚集場所受到嚴格限制,各級學校,託兒所等機構被迫關閉,大量勞動力因照顧兒童或其他原因而離開勞動市場,該部分對勞動參與率的影響由疫情前的0.2個百分點快速攀升至0.5個百分點以上。而隨着疫苗的廣泛接種以及公共場所的逐步放開,對勞動參與率的影響逐步降低至約0.25個百分點,較疫情前僅上升0.05個百分點。我們預計,未來疫情帶來的額外影響將會逐步消退。

    疫情衝擊導致公司與企業關閉。因疫情爆發導致的經濟受到衝擊,造成訂單減少、成本飆升及物流受阻等諸多衝擊,大量公司與企業不得不選擇削減崗位或暫時停業,於是部分勞動力不得不離開勞動力市場。但該部分影響自2020年下半年開始逐漸下降,對勞動參與率的影響也由最初的3個百分點回落至0.5個百分點以下,較疫情前上升約0.25個百分點。

    總結來看,根據我們對美國勞動參與率變動的拆分,我們認為由於人口結構變動和提前退休所導致的勞動參與率變動或難以恢復,約佔現有勞動參與率缺口的三分之二(0.9個百分點左右),而多數暫時影響長期來看都會逐步消失。

    經濟強勁與統計制度使得近期勞動力市場改善。今年開年美國勞動力市場之所以出現顯著改善,一方面源於2021年四季度美國經濟表現強勁,對勞動力的需求有所上升。另一方面,勞工部每年都會對人口統計數據進行調整,該調整將反映在1月份的勞動市場數據中,本次調整提高了勞動力的估計值,使得勞動參與率部分回升。

    實際工資下降仍影響人們就業意願。雖然目前多數行業都在不斷加薪以吸引勞動力進入勞動力市場,以緩解招工難的困境,但自2021年初以來的實際薪酬指數遠低於疫情前的趨勢。在面對着近四十年來新高的通脹水平且消費者信心指數連創新低的形勢下,實際薪酬仍是影響勞動力是否投入到勞動力市場中的考慮因素。

    本文由《香港01》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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