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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達利歐重磅預判:未來10年,爆發大規模戰爭的概率是35%

    達利歐重磅預判:未來10年,爆發大規模戰爭的概率是35%

    「當今世界,像極了1930-1945年。」

    「在我的一生中,美國第一次遇到了真正的對手(蘇聯曾只是軍事對手,從來不是重要的經濟對手)。」

    「未來10年裏,爆發大規模戰爭的概率在35%左右。」

    「下一次經濟低迷,很可能在下一次美國總統選舉前後到來。」

    在最近出版的《原則:應對變化中的世界秩序》中,全球最大對沖基金公司橋水的創始人——達利歐,多次語出驚人。

    但就像基辛格所說的,「達利歐有一種特殊才能,善於發現我們時代的關鍵問題」。作為一名曾準確預測2008年金融危機、歐債危機的全球宏觀經濟投資專家,達利歐的意見向來具有十足的可信度。

    第21期《進化》,我們從《原則:應對變化中的世界秩序》中摘錄出達利歐的思想精華,經中信出版社及作者授權發布,希望他的思考對你有所啟發:

    01 當今世界像極1930-1945年,我很擔憂

    未來的時代將與我們有生之年所經歷的時代完全不同,但與歷史上的許多時代有着相似之處。

    我為何得出這樣的結論?因為事實歷來如此。

    幾年前,我注意到一些重大勢態發展,在我的有生之年裏,這些事件從未發生過,但在歷史上曾多次出現。

    首先,最重要的是,我看到在鉅額債務和零利率(或接近於零)的綜合影響下,世界三大儲備貨幣國家大規模印鈔。

    2008年,從股市崩盤到央行印鈔只用了兩個月時間;2020年才用了幾周。

    在我們一生中,沒有哪個時刻像現在這樣,如此多債務的利率都處於極低甚至負水平。2021年,有超過16萬億美元債務的利率為負,並且很快需要增發鉅額債券來填補赤字。

    歷史表明,當一個人、組織、國家或帝國的支出超過收入時,就離苦難和動盪不遠了。

    其次,在各國(特別是美國)內部,由於財富、政治和價值觀差距達到約一個世紀以來的最大程度,政治和社會出現嚴重衝突。

    與典型情況一樣,由債務增長支撐的繁榮時期引發了債務泡沫,造成貧富懸殊。

    2008年,美國的泡沫破裂(像1929年那樣),全球經濟萎縮,衝擊到美國和其他國家的中產階層(像1929-1932年那樣)。

    利率降至零(像1931年那樣),但寬鬆力度仍然不足,於是,2008年後,各國央行大量印鈔,大規模購買金融資產(像1934年那樣)。這些舉措的結果是,從2009年開始,大多數國家的金融資產價格上漲(像1933-1936年那樣)。

    基本上講,借款實際上是免費的,因此從事投資和企業經營的借款者利用這些廉價融資進行購買,從而拉動股價和公司利潤增長。

    但這些資金並未按比例流向不同階層。而是使「富人」(金融資產持有者)比「窮人」(沒有金融資產的人)更受益,導致貧富差距和收入差距達到自1930-1945年以來的最高峰。(美國收入最高的1%和10%的人分別佔有19%和45%的收入,這兩個比例在各主要國家中均為第二高)

    「窮人」,特別是那些工作被外國人和移民搶走的人,開始反抗受益於全球化的精英階層。像過往一樣,經濟不景氣伴隨着貧富懸殊,民粹主義和民族主義在全球泛起(像20世紀30年代那樣)。

    2016年,特朗普這位直言不諱的商人、資本家、右翼民粹主義者為了當選總統,掀起了一場針對政治建制派和「精英階層」的反抗,承諾給那些持有保守主義價值觀、失業、生活窘迫的人提供支持。

    之後,他削減了公司稅,並實行大額預算赤字,美聯儲也對此提供支持。雖然這種債務增長為市場和經濟相對強勁的增長提供了資金,並使低收入群體的生活有所改善,但隨之而來的是貧富差距和價值觀差異的進一步擴大,導致「窮人」對「富人」越發不滿。(美國人均收入和財富水平最高的城市和州,通常也是負債最多、貧富差距最大的城市和州,如紐約市、芝加哥市、舊金山市、康涅狄格州、馬薩諸塞州等)

    與此同時,政治鴻溝加大,一邊是日益極端的共和黨人,另一邊是日益極端的民主黨人。他們之間的分歧也變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大。

    換句話說,美國的政治分裂變得嚴重且難以消除。

    2020年3月暴發新冠肺炎疫情後,由於美國(及世界大部分地區)關閉國門,收入、就業和經濟活動鋭減,美國政府擔負了大量債務,向民眾和公司提供大量資金,美聯儲大規模印鈔,買入了大量債券。其他國家的央行也是如此。所有這些央行印鈔和購買金融資產的規模都接近或超過之前戰時的紀錄水平。

    我模型中的數據顯示,美國在自身大周期中約處於70%的位置,誤差範圍為10個百分點。

    最後一點則是,一個崛起的世界大國(中國)挑戰現存的世界大國(美國)和現有世界秩序。

    在我的一生中,這是美國第一次遇到真正的對手(蘇聯曾只是軍事對手,從來不是重要的經濟對手)。

    作為二戰後和平與繁榮時期通常發生的情況,當領先大國沒有受到威脅,崛起國家還不構成威脅時,崛起國家能從領先大國那裏學到很多東西,它們以一種共生的方式合作,直到崛起大國變得足夠強大,足以威脅到領先大國。

    除了從學習中受益外,它們還從相互貿易中受益(直到這變得對它們不利),並以互惠互利的方式利用資本市場從中受益(直到這變得對它們不利)。

    此時,崛起大國對領先大國構成的威脅變得愈加明顯。和平、繁榮和全球化的時代逐步終結,各國國內貧富矛盾激化、崛起國(中國)與世界主導國(美國)發生衝突的時代已經開啟。

    最近一段與目前類似的時期是1930-1945年。這令我十分擔憂。

    1930-1945年是最後一個主要的破壞和重組時期。1930-1933年,全球債務危機引發經濟萎縮。而這個債務泡沫是「咆哮的20年代」經濟繁榮的自然延伸,經濟繁榮變成了債務融資泡沫。

    歷史上的大多數周期是出於大致相同的原因發生的。例如,1907年恐慌開始的1907-1919年,與1929-1932年貨幣和信貸危機一樣,都是繁榮時期(美國的「鍍金時代」、歐洲大陸的「美好時代」和英國的「維多利亞時代」都是同一時期)產生債務融資泡沫而導致經濟和市場下跌的結果。

    在經濟和市場下行的同時,貧富懸殊導致了大規模的財富再分配,進而引發了世界大戰。

    1930-1945年,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泡沫破裂和由此導致的經濟危機對1930-1945年內部與外部財富和權力鬥爭的影響最大。

    與現在和大多數其他情況一樣,當時也出現了貧富懸殊和嚴重衝突。如果再加上債務/經濟危機,局面就會進一步惡化,社會和經濟項目就會發生鉅變,導致大規模財富轉移。

    同時,什麼是最好的體制(例如,是資本主義還是共產主義)?人們因這個問題發生了衝突和戰爭。一些人希望進行大規模財富再分配,另一些人則反對這樣做,兩方總是不停地爭辯或爭鬥。

    這些破壞/重建時期重創了弱者,也確定了誰是強者。

    強者建立全新的規則(即新的世界秩序),為繁榮時期奠定了基礎。而到了繁榮時期,隨着債務泡沫滋生,貧富差距擴大,最終超過極限,導致債務泡沫破裂、新的壓力測試開始,從而再次進入破壞/重建時期(即戰爭),開啟新的秩序。最終,強者又比弱者獲得更大的權力,等等。

    2008年後,我們看到這些驅動因素及其機制的重演。我撰寫《原則:應對變化中的世界秩序》時,已經是1945年的75年之後了。主要的舊國家(即主要的儲備貨幣國家)正接近長期債務周期的終點,積累了大量債務,而傳統的貨幣政策已經失效。

    02 中美的「5種較量」

    同時,通過我多年的國際交往和對其他國家的研究,我看到全球經濟和地緣政治正在發生鉅變,尤其是在中國。

    在過去37年裏,我不斷走訪中國,有幸結識中國的高層經濟決策者,深度了解到他們以及許多其他人的想法。這讓我能近距離地看到中國實現飛躍的原因。

    下圖展示了中國改革開放的成果:人均經濟產出增長25倍,貧困線以下人口比例從96%降到不足1%,預期壽命平均提高10歲左右,中國的STEM(科學、技術、工程和數學)專業畢業生總數約為美國的3倍……我可以不停地列舉下去,幾乎每個領域都有同樣令人印象深刻的數據。

    事實上,在這些決策者的領導下,中國在製造業、貿易、科技、地緣政治和世界資本市場上成了美國的有力競爭對手。而且在這些領域都處於「衝突」或「戰爭」之中,所以我將研究兩國的現狀。

    需要說明的是,我不是一個意識形態至上的人。我不會依據是否符合美國、中國或我個人的信念,就在一個問題上選邊站隊。我很務實,像醫生一樣對待問題,依賴邏輯和因果關係,並相信經過時間檢驗的東西。我會極其坦誠地解釋自己如何看待中美關係以及中美爭鬥背景下的世界格局。

    在我看來,很大程度上,這些現狀只是老式經典衝突的新版本而已(例如傳統技術戰中的新技術、傳統軍事戰中的新武器等)。

    「命運和大周期規律」,將中美兩國置於目前的境地。在這些力量的作用下,美國經歷了多個成功周期相互強化的時期。而這些成功周期引發了過度行為,導致一些領域出現疲弱。美國目前處於長期債務周期的後期階段。

    過度地借債,使美國對其他國家(包括中國)大量欠債,將自己置於弱勢地位,欠其他國家(包括中國)許多錢。這將中國和美國置於大債權國—大債務國的尷尬關係中,而同時中美之間正在發生各種爭鬥。

    在同樣的力量作用下,中國經歷了大衰退周期,陷入困境,這促使中國進行大變革,迎來當前相互強化的上行周期。

    目前似乎美國正在衰落,中國正在崛起。

    歷史告訴我們,一般會有5大類型的「戰爭」:1.貿易/經濟戰;2.技術戰;3.地緣政治戰;4.資本戰;5.軍事戰。

    現在我們從歷史教訓及其提供的原則的角度,考察一下這些戰爭。

    1. 貿易/經濟戰

    就像所有戰爭一樣,貿易戰可以從禮貌的糾紛演變成致命的衝突,這取決於雙方想走到何種地步。

    迄今為止,中美貿易戰尚未發展到極其嚴重的地步。目前有加徵關稅、限制進口等典型舉措,這是其他類似衝突時期反覆出現的情況(如1930年的《斯穆特—霍利關稅法》)。

    雙方已經進行了貿易談判,談判成果反映在2019年達成的一份非常有限的「第一階段」貿易協議中,這份協議得到了初步執行。

    我們看到,這場「談判」是對彼此實力的考驗,而不是依靠全球法律和法官(如世界貿易組織)形成公正的解決方案。所有這些戰爭都將以實力較量的方式展開。大的問題是雙方將在多大程度上以何種方式較量實力。

    我認為,我們已經看到了結果最好的貿易協定,這場「戰爭」惡化的風險大於事態改善的可能性,我們不會看到拜登政府在短期內對條約或關稅做出任何改變。無論其最終採取什麼做法,都將對美國人和中國人對大周期命運的應對產生重大影響,這些命運正在展開過程之中。

    目前的情況是,美國兩黨都認為要對中國採取強硬態度,這也許是兩黨唯一的共識。多麼強硬,以什麼方式表現這種強硬,中國將對這種強硬做出何種反應,目前都不清楚。

    而這場「戰爭」,可能將會朝什麼方向惡化?

    一般來說,貿易/經濟戰最危險的舉動是,一方切斷另一方的必需品進口。例如,如果美國切斷中國從美國或其他國家進口石油、其他必需品、技術和其他必要的進口,那麼這將是清晰明顯的事態升級信號。

    同樣,中國升級態勢的方式是,切斷通用汽車(該公司在中國的銷售量高於美國)、蘋果等公司的業務,或者切斷美國進口稀土,稀土是生產許多高科技產品、汽車引擎和國防系統所必需的。

    我不是說這樣的行動將會發生,但我想明確一點:任何一方採取切斷必要進口的行動,都標誌着局勢的嚴重升級,可能導致更嚴重的衝突。如果這種情況沒有發生,局勢就會按照正常情況發展。

    出於這些原因,兩國開始進一步轉向國內生產和「脱鈎」。在過去的40年裏,中國已經獲取了這一能力。

    在接下來的5年裏,我們應該會看到兩國對彼此的依賴程度降低;在接下來的5-10年裏,中國可能會以比美國快得多的速度,降低對可能被切斷的外部供給的依賴。

    2. 技術戰

    技術戰要比貿易/經濟戰嚴重得多,因為誰能贏得技術戰,誰也就可能贏得軍事戰和其他方面的戰爭。

    目前,美國和中國是世界大型科技行業的主導力量。但與此同時,在技術上,中國仍然高度依賴美國和其他國家。

    因此,美國很容易受到中國技術日益發展和競爭力提高的影響,中國很容易受到美國或其他國家切斷關鍵技術的影響。

    總的來說,目前美國的技術能力領先,但各類技術領域的領先程度不同,且正在失去領先地位。比如,美國在先進的人工智能、晶片開發方面領先,但在5G方面落後。

    以下數據粗略地反映了這一點:美國科技公司的總市值約為中國的4倍。但這一數據低估了中國的相對實力,因為它不包括一些大型民營企業(如華為和螞蟻集團)和非企業機構(如政府)的技術發展,而中國這些機構的規模大於美國。

    中國最大的上市科技公司(騰訊和阿里巴巴)已是全球第七大和第八大科技公司,僅次於美國最大的一些科技股「FAAMG」(臉書、蘋果、亞馬遜、微軟、谷歌)。

    中國目前在一些最重要的技術領域領先。例如,中國擁有40%的世界最大民用超級計算機,在人工智能/大數據競賽和量子計算/加密/通信競賽的一些方面領先;中國在其他科技領域也有類似的領先優勢,比如,在金融科技領域,中國的電子商務交易和移動支付的交易金額目前位居世界首位,遠遠超過美國。

    中國可能會比美國更快地提高技術和(受益於這些技術的)決策質量。因為大數據+大型人工智能+大型計算=卓越決策。中國的人均數據收集量遠遠高於美國(而且人口是美國的4倍多)。中國還大量投資於人工智能和大型計算領域,使其發揮最大作用。

    中國投入這些領域和其他技術領域的資源比美國多得多。為了應對這種競爭威脅,美國正在不時做出回應,遏制或摧毀對其構成威脅的中國科技公司(如阻止華為在美國經營)。

    總之,兩國科技正在脱鈎,這是中美在更大範圍內脱鈎的一個方面,將對5年後的世界產生巨大影響。

    另一方面,如果當前態勢繼續下去,那麼在5-10年的時間裏,中國將會在技術上比美國更不依賴外界,屆時我們會看到這些技術進一步脱鈎。相關局面每天都在變化,保持對其了解至關重要。

    3. 地緣政治戰

    中國最大的問題可能是主權問題,特別是涉及中國台灣、香港、東海和南海的主權問題。

    我們可以想象,19世紀遭受「百年屈辱」和外國「蠻夷」入侵的歷史,讓中國直到今天都有強烈的要求:

    在本國境內擁有絕對主權,絕不再虛弱到被外國列強擺佈的地步。中國渴望擁有主權和保持獨特行事方式,因此拒絕美國干涉中國內政。一些中國人私下表示,中國沒有對美國應該如何對待其境內國民指手畫腳。

    這些是最大的生存威脅。我相信中國人會不惜一切來挫敗這些威脅,所以美國要想避免一場熱戰,在與中國打交道時,就需要保持謹慎。我相信,對於不涉及主權的問題,中國希望通過非暴力手段來施加影響,避免熱戰。

    台灣問題可能是最危險的主權問題。許多中國人認為,當美國向中國台灣地區出售F16戰機和其他武器裝備時,美國一點兒也不像是要促進實現中國的和平統一。

    如果「台海危機」再次出現,那麼我會非常擔心。美國會為台灣而出擊嗎?這一點不能確定。如果美國不出擊,那麼這對中國來說將是巨大的地緣政治勝利,對美國來說將是巨大的恥辱。

    這將標誌着美國在太平洋及其他地區的勢力衰落,就像英國丟失蘇彝士運河標誌着大英帝國在中東及其他地方的終結一樣。其影響將遠遠超出這些損失。比如,蘇彝士運河事件標誌着英鎊作為世界儲備貨幣的終結。

    美國越表現出支持台灣的姿態,輸掉戰爭或撤退會造成的恥辱就越大。這令人擔憂,因為美國一直在做要支持台灣的大戲,而命運似乎很快就會帶來一場直接衝突。

    如果美國真的出戰,那麼我相信一場以犧牲美國人生命為代價的戰爭在美國將是極不受歡迎的,而且美國可能輸掉這場戰爭,因此最大的問題是,這是否會引發更大範圍的戰爭。

    這讓每個人都感到恐懼。希望對戰爭及其破壞性的恐懼將會阻止戰爭的發生,就像對「相互保證毀滅」的恐懼將會阻止戰爭一樣。

    而經過討論,我相信中國絕不希望與美國發生熱戰,也不希望強行控制其他國家。我知道中國人意識到了一場熱戰有多可怕,他們擔心重蹈一戰的覆轍,無意間陷入戰爭。

    如果可能選擇合作關係,他們就會更希望建立合作關係。但中國人仍然有自己的「紅線」(即能夠做出妥協的限度,一旦越過就會導致一場熱戰)。他們預計更具挑戰性的日子還在後頭。

    至於在全球的影響力,對美國和中國來說,都有一些地區至關重要,這主要基於鄰近性(它們最關心距離自己最近的國家和地區)和能否獲取必需資源(例如,它們最關心能否持續獲取重要礦產和關鍵技術),以及出口市場(相對次要)。

    對中國人來說,最重要的區域首先是中國領土內的區域,其次是與中國接壤的區域(如東海和南海)和處於關鍵供應通道的地區(如「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或關鍵進口品的供應國,再次是能夠成為合作伙伴的、具有經濟或戰略重要性的其他國家。

    因此,未來5-10年,除了其他領域逐步脱鈎,我們還將看到哪些國家與中國結盟、哪些國家與美國結盟。除了財力和軍事實力,中國和美國與其他國家的互動方式(即如何利用軟實力)也將影響這些聯盟的組建。風格和價值觀會起作用。

    這些聯盟的未來格局值得關注,因為縱觀歷史,最強大的國家通常會被自身實力較弱但組成更強大的聯盟所擊垮。

    4. 資本戰

    歷史表明,衝突中最大的風險之一是資金/資本的獲取可能被切斷。

    資本戰的目標是切斷「敵人」的資本,因為沒有資金就等於沒有實力。

    我們需要了解的要點有:

    美國最大的力量源於它擁有世界上最主要的儲備貨幣,這給予美國巨大的購買力,因為這使美國能為世界印鈔並讓其在國外得到廣泛接受,並且控制誰能得到這些貨幣,對其「敵人」實施制裁。

    美國現在擁有一個「制裁武器庫」,這是它使用最多的武器庫。截至2019年,美國針對個人、公司和政府實施了約8000項制裁。通過這樣的力量,美國可以獲得自身需要的資金,並能通過阻止金融機構和其他國家與「敵國」打交道,切斷「敵國」獲得資金和信貸的渠道。

    目前美元仍然是主導性的世界儲備貨幣,在貿易、全球資本交易和儲備方面,美元的使用量遠超其他貨幣。歷史和邏輯表明,就像世界最常用語言被取代很慢一樣,最常用的儲備貨幣被取代也很慢,原因是一樣的:已經採用它的人太多,它已經嵌入體系。

    但美國正面臨着失去其在儲備貨幣方面的主導性地位的風險。原因如下:

    1.外國人投資組合(如央行儲備和主權財富基金)中以美元計價的債務的規模過大。美國政府和美國央行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增加以美元計價的債券和貨幣,因此如果美聯儲不將大量債務貨幣化,美國債券就可能需求不足,而同時持有這些債券的經濟動機缺乏吸引力,因為美國政府支付的名義收益率可以忽略不計,而實際收益率為負;

    2.中國持有的約1萬億美元的美國國債是一個風險,但並非無法管控,因為(截至2021年5月)未償美國國債有約28萬億美元,中國持有的只相當於其4%左右。

    然而,由於其他國家意識到,美國對中國採取的行動也可能用在它們身上,所以美國對中國持有的美元資產採取任何行動,都可能使美元資產的其他持有者認為它們持有美債資產的風險上升了,這將使對這些資產的需求減少。目前這並不是一個問題,但似乎即將成為一個問題;

    3.美元作為儲備貨幣的角色很大程度上依賴於,美元是在各國之間自由兑換的,所以假如美國在未來控制美元流動或為追求本國利益而實行違反世界利益的貨幣政策,那將降低美元作為世界主要儲備貨幣的吸引力。目前這並不是一個問題,但假如外匯管制成為一種可能性,這就將成為一個問題;

    4.受美國製裁傷害的國家正在想方設法繞過制裁或削弱美國實施制裁的能力。例如,目前正遭受美國製裁併很可能在未來受到更多美國製裁的兩個國家——俄羅斯和中國,現在都在發展替代性支付體系,並在這方面相互合作。中國央行已經創造了一種數字貨幣,這將降低中國受到美國製裁的風險。

    歷史表明,無論何時,只要某貨幣不受歡迎,而且沒有其他有吸引力的貨幣可供投資,這些貨幣就會貶值,資本就會進入其他投資項目(如黃金、大宗商品、股票、房地產等)。

    因此,存在一個強有力的替代貨幣並不是貨幣貶值發生的前提。

    5. 軍事戰

    我不是軍事專家,但有機會和軍事專家交談,進行一些相關研究,我在此分享我所得到的。同意與否,請自行判斷。

    無法想象下一場大的戰爭會是什麼樣子,但有可能比任何人想象的更具破壞性。這是因為,自從上次使用最強大的武器以來,各國一直在秘密研製大量的武器,在各種戰爭形式中打擊對手的創造力和能力都得到了極大的提升,這都在以往戰爭中體現了出來。

    戰爭的種類比人們想象的更多,而且在每一種戰爭中,武器系統比任何人知道的都要多。核戰爭固然是一個可怕的前景,但我也聽說生物戰、網絡戰、化學戰、太空戰及其他戰爭同樣可怕。許多戰爭形式還未經測試, 因此它們存在很多不確定性。

    假如美國和中國之間發生一場大規模熱戰,它將包括之前提到的所有類型的戰爭,以及更多類型的戰爭,以最激烈的方式展開,因為在生死之戰中,雙方都將傾盡全力,自古以來其他國家都是這麼做的。

    一旦如此,這將是第三次世界大戰,造成的死亡人數可能也會遠多於二戰;由於戰爭科技的進步,二戰造成的死亡人數遠多於一戰。

    歷史告訴我們,對正在衰落的帝國來說,這尤其是一個問題,衰落的帝國傾向於投入不符合邏輯的戰鬥,因為任何撤退都會被視為失敗。

    但最終而言,我們最大的戰爭始終還是與我們自己的戰爭,因為我們的強弱主要是由自己控制的。

    就目前情況而言,中美兩國的內部鬥爭和挑戰比外部衝突和挑戰更重要,也更大。其中包括國家領導層和各級政府內部的政治鬥爭、不同群體(如富人和窮人、農村和城市、保守派和進步派、不同族裔群體等)之間的鬥爭、人口變化、氣候變化等。

    幸運的是,上述因素中最重要的大都在我們的控制能力範圍之內。我們可以評估我們國家的處境,如果發現處境不佳,那麼做出改變,使之朝正確方向發展。

    總之,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正如當年丘吉爾對英國人說的:「努力贏取勝利!」

    03 未來世界,最重要的5件事

    接下來,我想分享一下關於未來幾年,影響世界的5個決定因素的總體想法。

    這5個因素是創新、債務/貨幣/資本市場周期、內部秩序和混亂周期、外部秩序和混亂周期、自然災害。這5個因素在過去影響最大,我相信也會對未來幾年產生最大的影響。

    1. 人類的創新能力

    發明創新顯然是決定一國狀況的最有力因素。

    想想多少我們習以為常的東西是在過去150年裏發明或發現的。

    例如電話(1876年)、電燈泡(1879年)、內燃機車(1885年)、無線電(1895年)、電影(1895年)、飛機(1903年)、電視機(1926年)、抗生素(1928年)、計算機(1939年)、核武器(1945年)、核電站(1951年)、GPS(全球定位系統,1973年)、數碼相機(1975年)、網上購物(1979年)、網路(1983年)、在線搜索(1990年)、網上銀行(1995年)、社交媒體(1997年)、Wi-Fi(無線通信技術,1998年)、iPhone(蘋果手機,2007年)、CRISPR 基因編輯(2012年),等等。

    進步以巨大而穩健的方式展開,塑造未來,但這是通過我們無法想象的具體突破實現的。科技和技術就是以這種方式進化的。其他幾乎一切事物的進化,如生活方式、國內和國際政治等,都是以類似的方式發生的。

    我相信人類通過發明創造的進化正在加速,大多數人將從中獲益。這是因為,我們目前看到的最重要的發明,提高了所有思考的質量和數量,而且我們知道還將看到很多這樣的發明。

    比如,量子計算與人工智能的進步和更廣泛的應用,將極大地提高學習和改進的速度,其之於傳統計算的進步,將如同計算機之於算盤的進步一樣,帶來全球財富和力量的變化。

    即使沒有量子計算的推動,我也預計,由於我們能看到的原因以及目前還看不到的很多其他原因,人類壽命將在未來20年裏大幅延長(延長20%-25%或者更多)。一些已經出現的發明包括醫療保健、健康監測和提供建議的可穿戴設備中的人工智能和機器人,基因組測序技術和基因編輯技術的發展和實際應用,mRNA(信使核糖核酸)疫苗技術的提高,營養和藥物方面的突破,等等。

    在未來5-20年裏,這樣的變化將在不同程度上發生,我相信這些變化疊加起來,將帶來前所未有的財富和力量大轉移。

    所以我的觀點是,發明創造和生活水平的提高將可能變得更強更快——如果人類沒有先毀滅自己的話。因此我對長期趨勢持樂觀態度,並渴望押注於偉大的新發現,去嘗試擁有創造新發明和從中受益的企業的股票。

    2. 債務/貨幣/資本市場/經濟周期

    如前所述,這個周期是驅動經濟波動的最重要因素。

    基於我對歷史和現狀的解讀,以及我對經濟機器運行方式的理解,以世界儲備貨幣尤其是以美元計價的付款承諾規模太大、增加太快,無法用硬通貨來支付。

    換言之,以這些貨幣計價的債務過剩,因此可能需要印鈔來償還債務,債務增長和利率可能會維持在低於通脹率和經濟/收入增長率的水平。

    這反映出,主要儲備貨幣國家處於其債務/貨幣/資本市場/經濟周期的後期,財富可能越來越會以某種方式再分配:從擁有大量財富的人轉移給財富不足的人。實際情況依各國具體國情而不同,但這可能會是世界範圍內的趨勢。

    長遠來看,最大的風險是「貨幣價值」風險,而大多數人對此重視不足。

    需要明確的是,有鉅額赤字的儲備貨幣國家,其赤字和債務是以本國貨幣計價的,所以因這些國家能通過印鈔來還債,它們就能把風險從債務人自身轉移給持有債務的債權人。

    因此,主要風險不是這些大債務人會違約,而是債權人持有的資產將會貶值,即持有債務資產帶來的回報率將低於通脹率。

    我相信,即將發生一場從債權人到債務人的財富大轉移。所以,債務資產(特別是現金)可能會表現很差,債務負債可能值得持有,特別是如果將其投資於有利可圖的顛覆性技術和回報率高於成本的可靠投資。

    這對於(最重要的)美元和其他較次要的儲備貨幣意味着什麼?最有可能出現的情況是,這些貨幣將會衰落,其軌跡類似於歷史上的儲備貨幣:經歷長期緩慢衰落,然後迅速衰落。

    下面這兩張圖描繪了一幅很清晰的畫面。例如,儘管美國的債務負擔很高,但其債務是以全球最主要的儲備貨幣美元計價的,所以美國能通過印鈔來償還債務。這降低了美國的違約風險,但增加了貶值風險。

    因此,如果美國失去儲備貨幣地位,那麼它將陷入嚴重的財政困境。俄羅斯和德國在債務負擔圖上排名很高,因為這兩國的債務最少。俄羅斯不擁有儲備貨幣地位,德國擁有一定的儲備貨幣地位,因為德國使用歐元,目前歐元是全球第二大儲備貨幣。

    在債務負擔圖上,中國的排名處於中游,這是因為中國的債務規模處於中等水平,大多以人民幣計價,大多由中國人持有。中國的儲備貨幣地位正在形成。

    3. 內部秩序和混亂周期

    羅貫中的經典名著《三國演義》開頭寫道:「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中國和大多數其他地方一直是這樣,而且未來可能也是這樣,所以這是一個很好的原則。

    我只是想提醒大家一個關鍵的原則:和平帶來收益,戰爭造成損失。

    如果各方合作,有序競爭,不把資源浪費在鬥爭上,生產力和生活水平就會提升。如果各方鬥爭,就會浪費資源(有時包括生命),創造少而毀滅多,生活水平就會下降。因此一國內部的衝突程度是一個很重要的指標。

    目前,不同國家內部正在發生不同規模的衝突,如下圖所示。美國的內部衝突尤為嚴重,似乎處於周期的第五階段(財政狀況糟糕,衝突激烈),而中國似乎處於周期的第三階段(出現和平與繁榮)。

    雖然我認為美國在未來10年裏陷入第六階段(類似於內戰的情況,明顯跡象是規則被忽略、雙方都情緒化地攻擊對方、發生流血事件)的可能性只有30%左右,但這一風險已經高得危險,美國必須加以防範。

    有跡象表明,這種情況正在美國發生,比如一些人質疑選舉的有效性,表示為達其目標不惜戰鬥。

    關於選民情緒的民調數據描繪了一幅兩極分化和不妥協的畫面。例如,在2019年的一次皮尤調查中,55%的共和黨人和47%的民主黨人認為對方的道德水平低於其他美國人,61%的共和黨人和54%的民主黨人表示和對方的價值觀不同。

    近期的一項調查顯示,15%的共和黨人和20%的民主黨人認為,假如對方有大量成員「一命嗚呼」,美國將會變好。

    美國國內的總體衝突水平現已達到自20世紀60年代末的民權運動和抗議越南戰爭以來的最高水平,但意義不如當時。

    「內部紛爭」(主要反映街頭示威情況)指數處於中等偏高水平,而「政治衝突」指數處於20世紀20年代初以來的最高水平。在20世紀20年代初,戰後的嚴重衰退和大規模勞工騷亂導致民主黨在選舉中慘敗。

    因此,未來幾年裏發生的政治衝突和變化將非常重要,非常有預示意義,值得美國人和全世界警惕。

    因為美國這個世界最強國正處於「邊緣」,可能向一邊或另一邊傾斜。美國國內的分裂狀況正在加劇世界其他地方的不穩定。局勢發生任何惡化,都會造成至少和歷史上的那些時期一樣的破壞性。

    雖然我們不能確定美國的分裂和衝突是將加劇還是緩和,但我們知道,長期勢頭是朝着分裂加劇的方向發展,這是一個嚴重的風險。

    美國面臨的最大挑戰是內部挑戰:美國是保持強大和團結,還是繼續縱容分裂和內鬥,走向衰落?

    4. 外部秩序和混亂周期

    所有帝國都會衰落,被崛起的新帝國取代。要了解這樣的變化何時發生,需要觀察所有指標,跟蹤各國的相對狀況。

    這裏展示的外部衝突指數衡量主要國家之間的經濟、政治/文化和軍事衝突水平。如下圖所示,最重大的衝突是中美衝突。

    基於我們看到的情況,中國和美國顯然處於4種類型的戰爭(貿易/經濟戰、技術戰、資本戰和地緣政治戰)之中,這些戰爭雖然不是很激烈,但正在加劇。

    如以前的案例、特別是1930-1945年的案例所示,從這4種類型的戰爭發展到軍事戰,通常需要5-10年的時間。

    而且回顧過去500年的歷史,我們可以看到,平均每隔大約10年(誤差為幾年)就會發生一場主要帝國之間的軍事戰,而距上一次真正的大戰(二戰)已有大約75年了。

    1500年至今,一半多一點兒的時間裏,存在着大國之間的戰爭。根據史蒂芬·平克的《人性中的善良天使》,1500年以來,大國之間發生了50多場戰爭。1500-1800年,80%的年份有大國戰爭;1800年至今,20%的年份有大國戰爭。

    雖然中美軍事戰的風險似乎相對較低,但正在加大。隨着時間推移,風險會增加。如果美國繼續衰落,中國繼續崛起,最重要的問題就是雙方能否在這一過程中保持優雅。

    最大的風險是,如果存在不可調和的生死攸關的分歧,而且沒有雙方都認可的第三方或程序來裁決衝突,中美就很有可能爆發戰爭。

    正如艾利森在其傑作《註定一戰》中所述的,在過去500年裏,當兩個實力相當的大國之間出現不可調和的分歧時,16個案例裏有12個爆發了軍事戰,80%-90%的案例裏,在發生主要戰爭的同時都出現了大規模的軍備。我想用「相互保證毀滅」來平衡艾利森的這些歷史洞見,相互保證毀滅會降低戰爭風險。

    總體而言,我的結論是未來10年裏爆發大規模戰爭的概率是35%左右,這基本上是一個大略猜測。無論如何,這都是非常危險的。

    5. 自然災害

    自古以來,旱災、洪災、流行病及其他嚴重的自然和生物災害給人類造成巨大傷亡,比人類給自身造成的傷亡更嚴重,導致無數人死亡、經濟崩潰,並加速了許多帝國和王朝的衰落。

    雖然我們都知道氣候變化,但沒有人準確地知道,氣候變化最終將帶來多大的破壞和多少人死亡。基於專業預測,我有理由相信,所有這些類型的災難在未來將比以往更嚴重。雖然我不是這方面的專家,但我可以展示一些有意思的統計數據,並分享我了解到的情況。

    下面右邊的圖顯示了世界的平均氣温和二氧化碳量,表明全球在變暖。幾乎毫無疑問的是,這種情況正在發生,並將加速,將帶來代價高昂的影響。值得注意的是氣候變化的速度越來越快;左邊的圖展示了(自公元初以來)氣温的長期發展過程。

    下圖展示了極端環境事件。總體情況是,1970-2020年,此類事件從每年不到50起增加到每年近200起,目前仍呈上升趨勢。

    下圖展示了據估計這些事件造成的經濟損失。如圖所示,這一數字也呈上升趨勢,出現了極端峰值。

    在我看來,很明顯地,人類和自然進化正在給環境造成巨大破壞,將帶來極為巨大的經濟損失,並大大降低生活質量。這對各國造成的影響將千差萬別,基於各國的地理位置、氣候以及最重要的因素——工業情況,我們可以大致預測這些影響。

    同時,這又是一場緩慢、平穩和有據可查的變化,因此人類可以不斷進行適應和創新,這是人類擁有的獨特能力,儘管這種適應往往太慢,而且人類只有被打疼了才會做出反應。我傾向於認為這個過程將緩慢、被動地發生。

    僅根據上述5個指標,我認為:人類的創造性可能會帶來更大的進步,但同時債務/經濟周期、內部秩序和混亂周期、外部秩序和混亂周期與不斷惡化的自然災害,幾乎可以肯定會構成問題。

    換言之,人類的創造性和這些挑戰之間,將存在一場鬥爭。各國內部和各國之間情況極為不同,這將決定哪些國家將以何種方式崛起,哪些國家將以何種方式衰落。

    04 結語:別出局

    未來10年裏,最重要的動態是短期債務/貨幣/經濟周期(也稱商業周期)、內部政治周期以及中美之間不斷升級的衝突和日益降低的相互依賴。

    首先,短期債務/貨幣/經濟周期通常持續8年左右。不過決定其發生時間的主要因素並不是距離上次周期的遠近,而是潛在經濟驅動因素本身。最重要的因素包括經濟中的閒置量、金融泡沫的規模和類型、央行緊縮的規模、市場和經濟對緊縮的敏感性。

    最近的一個周期始於2020年4月,當時政府實施了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財政和貨幣刺激。此前的一個周期始於2008年,當時的刺激規模也很大,不過遠不如2020年。再往前的幾個周期分別始於2001年、1990年、1982年、1980年、1974年、1970年和1960年等。

    對近期的這次經濟低迷,各國政府特別是美國實行了極為龐大的刺激,主要經濟體特別是美國經濟中存在的閒置量相對有限,目前的泡沫跡象適度或較強,市場和經濟的利率敏感度高。

    考慮到以上因素,我的猜測是下一次經濟低迷將比往常來得更早。我估計在《原則:應對變化中的世界秩序》這本書出版後4年左右,會發生下一次經濟低迷,誤差是兩三年(最晚不晚於從觸底算起大約5年半)。

    其次,就內部秩序和混亂周期而言,它通常滯後於債務/經濟周期,因為人們在經濟景氣時對抗性較弱,在不景氣時對抗性較強。

    當這些周期強烈地相互作用時,就會導致重大變化。在美國,短期政治變化周期隨着國會選舉每兩年發生一次,隨着總統選舉每4年發生一次;在中國,這種變化每5年或10年發生一次。

    根據我的預測,下一次經濟低迷很可能在下一次美國總統選舉前後到來。

    而外部秩序和混亂周期的傳統發展軌跡是衝突加劇、導致戰爭。中美兩國正在制訂大約5年的計劃,為每種類型的戰爭做更充分的準備,以實現更大程度的自給自足;除中國和美國外,其他國家也將在這場全球博弈中扮演重要角色,尤其是俄羅斯、印度、日本、韓國,以及歐洲和中東的主要大國。

    在未來5年左右的時間裏,各國的聯盟關係可能變得更加牢固。從上述情況判斷,下一個大風險點將在《原則:應對變化中的世界秩序》寫作約5年之後出現,誤差為兩三年。

    重申一下,雖然我做了很多分析工作,但我明白,我未知的仍然遠遠多於已知的。我所獲得的一切成就,主要不是由於我知道什麼,而是由於我知道如何應對我所不知道的東西。

    這些周期的發生時間無法精確判斷。它們就像颶風或颱風季一樣,我們只能大致知道會在什麼時候發生,併為此做準備。

    因此,我想引出我的最後一點分享:我如何基於自己不知道的東西來做出生活決策和市場決策。

    簡言之,我的做法如下:

    1. 了解所有可能性,考慮最壞的情況,然後想辦法消除無法忍受的情況

    首先要確定和消除無法忍受的最壞情況。這是因為,在生活或市場的博弈中,最重要的是不要被淘汰出局。

    我是從1982年犯的一個大錯中學到這一點的,那個錯誤差點兒將我擊垮。在那次痛苦的損失之後,我計算了自身基本需求所需的花費,並努力攢夠錢,這樣最壞的情況就可以忍受了。

    我記得,在我從零開始重新努力的過程中我經常計算,假如沒有任何進項,我和我的家庭可以撐幾周、幾個月或者幾年。現在我有一個「世界末日」投資組合,我知道憑着它,我們就可以度過最糟糕的情況,這是我的基礎。

    2. 分散風險

    除了確保我考慮到了所有能想到的最壞情況,我還試圖通過有效分散風險,為我想不到的地方做準備。我學過相關的數學知識,並本能地為其所吸引。

    基本上,如果我有一些頗具吸引力又互不關聯的下注機會,我就可以在完全不影響收益的情況下把風險降低80%。雖然這聽起來像是一種投資策略,但它實際上是一種古老而完善的良好生活策略。

    中國有一個成語「狡兔三窟」,意思是萬一一個地方變得危險,還有其他地方可以去。這一原則在艱難時日救了很多人的命,也是我最重要的原則之一。

    3. 考慮延遲滿足,而不是當下滿足

    通過這樣做,你將來會過得更好。

    4. 與最聰明的人反覆溝通

    我緊跟我能找到的最聰明的人,這樣我就能測試我的想法,並向他們學習。

    正是這些原則使我獲益良多,遭受的不利影響相對輕微,並擁有穩步改善的未來,儘管一路上始終有顛簸。所以我向你推薦這些原則,儘管你始終都可以自由選擇接受或不接受它們。

    過往的歷史研究告訴我一個道理:

    除了進化,沒有什麼是永恆的。

    進化過程中存在一些周期,它們像潮水一樣起起落落,很難改變或對抗。要想妥善應對這些變化,人們需要知道自己在周期中所處的階段,並知曉應對這些變化的永恆普適原則。

    隨着形勢的變化,最好的做法也發生變化。因為最好的做法取決於具體情況,而具體情況總是以我們以上考察的方式不斷變化。

    事實,就是這樣。

    願進化之原動力與你們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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