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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洲產業鏈:現狀、演變與發展趨勢

    亞洲產業鏈:現狀、演變與發展趨勢

    本文基於傳統貿易和增加值貿易數據,討論了亞洲產業鏈的現狀、演變及發展趨勢。過去二十多年間,亞洲產業鏈快速崛起,帶動全球產業鏈從「亞太—歐非」兩極模式逐步演變為「三足鼎立」的局面。亞洲產業鏈具備資源稟賦多樣化、製造業層級梯度化、區域內貿易往來密切等特徵。區域內勞動密集型產業及生產過程呈現國別「雁陣」的演變軌跡,但技術密集型產業仍主要由發達經濟體掌控。2008年後興起的逆全球化浪潮,對亞洲產業鏈既有總量上的負面影響,又加速其內部結構調整。新冠肺炎疫情進一步強化了已有變化趨勢。在內外因素的合力下,亞洲產業鏈將向多元化和區域化推進,區域內產業關係將更趨於互補,各國有望在高科技領域加強合作。

    隨着科技的進步和貿易成本的不斷下降,以中間品貿易和跨國公司為載體的全球產業鏈快速發展。從一個國家單獨製造到多個國家協同以及生產要素在世界範圍的再配置,全球產業鏈成為20世紀70年代以來世界經濟最重要的發展之一。各國根據自身資源稟賦和技術水平,融入全球化生產分工。過去二十年,全球產業鏈最大的變化來自亞洲,亞洲最大的變化則來自中國。因此,有必要基於產業鏈分析方法,重新梳理亞洲各國和地區的資源稟賦與貿易結構的關係,探討逆全球化浪潮、特朗普政府貿易政策、新冠肺炎疫情等外部環境變化對亞洲產業鏈的衝擊,並且進一步從國別和產業兩個維度討論亞洲產業鏈的發展方向。

    一、亞洲產業鏈的現狀及演變

    從全球視角看,全球產業鏈逐步從「亞太-歐非」兩極模式向北美、歐洲和亞洲「三足鼎立」的格局轉變。這一時期的全球產業鏈調整呈現出兩方面的鮮明特徵。第一,發達經濟體與新興經濟體間的貿易往來加強,尤其是歐洲、北美與亞洲產業鏈間的貿易往來明顯增加。第二,亞洲產業鏈中區域內貿易佔比較高。2000-2017年,區域內增加值貿易在亞洲產業鏈中的佔比從40.3%升至46%,其中東亞地區在亞洲區域內增加值貿易中佔比接近80%。此外,亞洲區域內的中間品貿易在計算機、電子和光學產品行業、化學和製藥行業以及焦炭和精煉石油產品行業尤為突出。

    從亞洲的區域視角看,亞洲主要經濟體可分為自然資源型、低等技術產品製造型、中等技術產品製造型和高等技術產品製造型四類,並且亞洲產業鏈中的各經濟體在中高端產品製造上存在互補關係,在低端產品製造上總體呈現競爭關係但也逐漸向互補轉變。此外,亞洲產業鏈演變呈現出雁陣模式的特徵,尤其是紡織服裝和電子產品的產業鏈隨各經濟體生產成本和工業基礎的相對變化而呈現出明顯的演變特徵。第一,紡織服裝產業鏈實現了從日本、中國台灣和韓國等向中國大陸,從中國大陸向印度和越南等地的兩次轉移,呈現出「雁陣」的特徵。第二,電子行業產業鏈中的中低端產品或任務也呈現出「雁陣」的特徵,但高端部分仍主要由歐美、日本、韓國和中國台灣等掌控。

    二、外部環境變化對亞洲產業鏈的影響

    當前,民粹主義、貿易保護主義抬頭,逆全球化浪潮來襲,疊加新冠肺炎疫情,亞洲和全球產業鏈受到巨大挑戰。既有全球產業鏈的形成和發展有賴於積極、穩定的外部環境。反之,局部和整體的環境變化(例如貿易摩擦、區域或全球性突發事件等)都可能引起產業鏈的調整甚至重構。越複雜的產業鏈對外部環境變化的敏感性越高。

    逆全球化浪潮衝擊全球產業鏈。一方面,世界貿易組織(WTO)多邊貿易談判長期止步不前,在美國阻撓下爭端解決機制陷於癱瘓,WTO的機制和公信力持續減弱。另一方面,主要發達經濟體關稅稅率在2008年後有所上升。同時,逆全球化浪潮的另一個重要體現是特朗普政府「美國優先」的對外經濟政策。特朗普政府通過退出或重談貿易協定、採取雙邊或單邊主義的手段等措施,增加美國出口產品的競爭力,促進美國製造業迴流。拜登新政府上台後美國的經貿與外交政策將可能出現較大調整,重啓多邊合作、恢復價值觀外交等舉措在一定程度上有利於全球產業鏈的發展。然而,隨着中國快速躋身高科技產業,並開始威脅到美國的全球主導地位,中美關係進入質變期。鑑於美國兩黨已達成對華強硬共識,拜登政府上台很可能會延續特朗普時期對中國的戰略遏制,還可能聯合其盟友打擊中國。

    外部環境變化對亞洲產業鏈既有總量上的影響,亦有結構上的調整。從總量上看,逆全球化浪潮破壞了既有的國際規則和國際秩序,打破了原有的產業鏈平衡,增加了全球經濟的不確定性風險,不利於跨國企業在全球佈局和投資,也將衝擊依賴國際分工而發展起來的亞洲產業鏈。從結構上看,外部環境變化將促使亞洲產業鏈在各經濟體之間以及不同行業之間進行調整。在中低端產業上,亞洲經濟體仍然在勞動、土地、環境等要素成本上享有絕對優勢,因而仍有較大的發展空間。外部環境變化對亞洲產業鏈的影響主要表現為中低端產業在經濟體之間的轉移。而在高端產業上,美國的貿易保護主義舉措會增加技術轉移的壁壘,限制後發國家通過學習模仿實現經濟增長和趕超的可能性,甚至可能使一些國家陷入「低端鎖定」的困境。

    新冠肺炎疫情從供需兩端擠壓全球產業鏈,強化已有的全球產業鏈變化趨勢。為了應對疫情,各國(地區)紛紛採取貨物貿易(含醫療物資)、航班/列車/船舶、邊境口岸、人員流動等方面限制措施,導致國際物流遲滯、貨物貿易成本增加。同時,疫情迫使部分國家工業生產中斷,進而對產業鏈上下游國家產生連帶影響,使得亞洲和全球產業鏈短期供應中斷的風險增加。從中長期看,疫情促使各國反思產業鏈的穩定性和安全性問題,加速一些國家出於經濟安全的目的加速關鍵產業的迴流或產業鏈的多元化。此外,疫情也為亞洲產業鏈進一步融合提供了機遇。亞洲在合力抗擊疫情和產業鏈修復上的突出表現,以及逆全球化和疫情下全球產業鏈暴露出的內在脆弱性,進一步凸顯了區域產業鏈合作和經濟一體化的必要性和有效性。

    三、亞洲產業鏈的發展方向

    亞洲產業鏈的發展方向包括國別和產業兩個維度。

    從國別視角看,亞洲產業鏈將向多元化和區域化推進。第一,拓展均衡的多元化市場。多元化是亞洲經濟體增強產業鏈韌性的重要手段,其表現形式為貿易伙伴數量的多元化、貿易伙伴份額的均衡化和產業鏈分工的不斷細化。第二,加強區域一體化和區域共同市場建設。亞洲經濟體發展水平和發展階段存在差異,在資源稟賦和產業結構上可以優勢互補。同時,增加亞洲區內產業鏈合作、減少亞洲經濟體對區域外增加值的依賴,還有助於降低外部衝擊對亞洲經濟體產業鏈的影響。此外,隨着發展中經濟體國內市場的不斷壯大,發展區域共同市場還有助於對接亞洲內部的供給和需求,促進產業升級和經濟增長。

    從產業視角看,勞動密集型產業和技術密集型產業將呈現不同的重構路徑。第一,勞動密集型產業將繼續向東南亞和南亞轉移。勞動密集型行業對成本特別是勞動力成本變化較為敏感,但對技術水平、資本設備、產業配套和基礎設施的要求相對較低,因而隨着經濟的發展呈現出從高收入向低收入國家轉移的特徵。在勞動密集型產業轉移的過程中,中國與同類國家的產業鏈位置關係也將從競爭多於互補向互補多於競爭的情況演變。第二,在技術密集型產業上,區域一體化在保障產業鏈穩定性和安全性上將發揮更大作用。從供給端看,這類產業鏈依賴產業集羣且需要較高的技術知識,而亞洲經濟體具備高端產業的製造基礎。從需求端看,亞洲未來的經濟增長有賴於對新興技術的掌握,但目前亞洲多數經濟體在電子和機械產品上對歐美國家存在一定依賴。

    中國在亞洲產業鏈中的位置將向微笑曲線的兩端攀升。從產業層面看,伴隨着以紡織服裝為代表的勞動密集型行業從中國向東南亞和南亞轉移,留在國內的企業將轉向中間品供應商或者設計、營銷和售後等服務商,進而向產業鏈的上游或者下游遷移。從外部環境看,中國在貿易摩擦、產業鏈安全性考量和高端技術轉移上面臨更大的壓力。受中美貿易摩擦的影響,一部分以美國市場為導向的行業已經轉到美國進口關稅更低的其他地區,比如越南和墨西哥等。未來在產業鏈調整中,中國企業有動機通過加強亞洲區域合作,提高產業鏈位置和產品競爭力,減少或避免與美歐國家間的直接貿易爭端。

    本文由《香港01》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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