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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何現在韓國人紛紛來中國整容

    為何現在韓國人紛紛來中國整容

    「顏值經濟」大行其道,整容不再是一件需要遮掩的事。

    在小紅書上搜索關鍵詞「醫美」,相關筆記則超過95萬篇,商品超過200件。大量俊男美女在小紅書上事無鉅細地曬出「變美過程」種草筆記和視頻。

    小夏是一名醫美顧問,一對一溝通顧客需求、為客户預約時間是她的主要工作。「現在很多年輕人把醫美當作日常護膚的一部分,相對更偏好做嫩膚和抗衰類項目,水光針、熱拉提和熱瑪吉等很受年輕人喜歡。」小夏介紹,除了老客户介紹,前來諮詢的消費者,大多都是通過網路社交平台上的案例過來的。不過,令小夏沒想到的是,社交平台上的案例還能吸引到韓國人。

    樸永銖就是來華整形的韓國人。作為一名翻譯,樸永銖在中國工作和生活了五年,不僅精通漢語,就連微信、抖音和小紅書等社交軟件也玩得得心應手。

    在容貌焦慮的挾持下,來中國的前兩年,樸永銖都會定期飛回韓國做醫美。「時間成本和交通成本都很高。有些醫美項目需要定期做,如果時間不允許,就會錯過,這對效果就有很大的影響。」

    但如今樸永銖沒有了這種煩惱,在通過社交平台瞭解到中國整形機構後,他結束了中韓兩頭飛的麻煩經歷。在他看來,中國醫院的各項儀器都要比韓國的普通診所好。「我選的這家整形醫院的熱瑪吉儀器是最新一代的,韓國有些診所使用的是初代儀器,價格都差不多,所以我會選擇在中國做。」

    另一名韓國女生華美妍是兩年前刻意跑來中國做鼻塑形的。她當時是通過網絡,被一家中韓合作機構的韓國醫生塑形案例種草,特意來到中國找這位韓國醫生的,但最後卻被中國醫生圈了粉,「我到了中國後,手術是這位韓國醫生和一位中國醫生共同操的刀,結果很nice。」

    「你的鼻子真漂亮。」華美妍已經逐漸習慣了這種誇讚,也會笑着回應説自己的鼻子是中韓兩國專家共同創造的傑作,「有朋友也想來個跨國專家會診,可能要過段時間了。」

    實際上,除了韓國人之外,日本人也在組團奔赴中國整形。甚至有人通過組團來中國整容賺到人頭費,並形成了一條賺錢的產業鏈。

    河子就是其中之一。2019年,河子通過一家中國整容機構在日本搭建的分支機構,瞭解到中國四川某整形醫院的抽脂技術並不比日本國內差,對比下來價格便宜了整整三分之二,算上來回機票費和手術費,還比日本便宜了三分之一,這讓她非常心動。更重要的是,醫院的拉新客返點,還讓她大賺了一筆。

    曾經,中國人遠赴韓整形成為一種熱潮,為韓國催生了千億規模的整形市場。但如今,隨着中國人在韓國整形失敗的案例增加,以及跨國維權觸犯韓國法律被拘禁的報道變多,這種熱潮逐漸消退。與此同時,來中國整形的韓國人、日本人、留學生卻越來越多。

    中國整形美容協會副秘書長杜曉岩曾經在公開論壇上表示,與中國赴韓整形失敗率年增10-15%不同,外國來華整形的失敗率幾乎為零。同時也從另一方面反應了中國醫美技術的進步,以及中國醫美行業的發展逐漸被行業所認可。

    新氧科技西南地區市場負責人周潔對燃財經表示,雖然韓國是舉世聞名的全民「整容」大國,但是有關韓國整容的負面報道也很多。韓國的醫生比較大膽,一些醫生什麼項目都敢做,所以產生的糾紛也很多,對比下來,中國的整容醫生更謹慎。

    「更重要的是這兩年資本湧進醫美行業以後,曾經的小醫美診所正逐步進化,醫療條件也在逐步提高,醫療設施等條件都要比韓國整形一條街上的小機構好很多。」周潔説。

    周潔表示,新氧當初在韓國、日本搭建的分支機構,目的是幫助中國人能更順利地去日韓整形,但讓人沒想到的是,這兩年反而吸引了很多韓國和日本人來中國整形。

    中國醫學科學院整形外科醫院整形外科副主任醫師甘承也表示,中國頂級醫生的理論、技術、操作水平和韓國頂級醫生相比沒有本質性差異,在國際學術圈裏也基本都是平起平坐的。

    當然,不可否認的是,國內醫美依然存在一些弊端,如收費不透明、小機構技術不成熟、誇大宣傳等,但可以肯定的,中國醫美行業正處於高速發展時期,技術的快速發展、行業的高透明度和規範性正在吸引着越來越多的消費者。

    來中國整形的韓國人

    「如果想整容,條件允許的話,你會考慮去韓國嗎?」這個問題如果回到幾年前,答案多半是肯定的。

    在過去很長一段時期,韓國是中國人的整容首選地,設備先進、技術好、整形效果好,更重要的是,韓國離中國近,交通成本並不是非常高。

    小美有近十年的整容史,剛開始的時候,她每年會去一兩次韓國整容。「那邊的技術比中國好啊。」

    但近年來,隨着中國醫美整形技術的日漸成熟,這種局面已經完全改變。「現在還去什麼韓國,在國內,找正規的機構,你想做的項目都能如願實現,有些做的比韓國還好。」小美已經有兩三年沒有去過韓國了,她現在是北京一家整形醫院的常客,「那家醫院有很多外國人來整容,其中不少是從韓國過來的。」

    在中國工作和生活的韓國人樸永銖就是其中之一,從事翻譯工作的他已經來中國五年了,因為對中國整形行業的不熟悉和對韓國本土整形技術的信賴,前兩年他都會利用休假時間回韓國做一些抗衰項目。

    之所以對自己的容貌如此在意,是因為他所從事的翻譯工作需要接觸到一些所謂的高層人士。「在韓國,長得好看的人會得到更多工作機會,抗衰已經成為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我之前就在韓國做了面部自體脂肪填充。術後兩年就開始做像熱瑪吉和超聲刀一類的除皺項目,飛來飛去太麻煩了,在小紅書和大眾點評上看到很多用户曬體驗,效果都不錯。」

    通過比較小紅書和大眾點評上的用户體驗,樸永銖找了五家醫院進行面診,發現中國醫院所用的設備比很多韓國醫院用的還要好,最後他鎖定了其中一家,近兩年的抗衰項目都是在同一家做的。

    「價格上,其實兩邊差不多。」至於安全問題,樸永銖提到,韓國有醫療制度規定:外國人在韓進行醫療治療的時候,也可以享受與韓國人同等的醫療保險服務。但韓國的確有很多黑醫院,只要通過正規渠道,選擇正規醫院就可以。

    另一位韓國女生華美妍是特意跑到中國來做鼻整形手術的,雖然最開始吸引她來中國的並不是中國的醫生,而是轉來中國工作的韓國醫生。

    「這名醫生在韓國很有名,尤其鼻整形手術做得好,我朋友的手術就是找他做的,結果等到我去找他的時候才知道他來中國工作了。」與這名醫生取得聯繫後,她特意跑來了中國。「交流中這名醫生提到來中國的原因,除了被高薪吸引外,他説中國鼻整形手術很厲害,他也把這工作調動當作學習交流的機會。」

    在華美妍看來,把自己的鼻子交給這樣注重專業精進的醫生絕對錯不了,且有了中韓兩國技術的交融,她覺得絕對值得飛一趟。考慮到她語言不通,醫院還特意安排了接機,全程安排懂韓語的專業人員溝通陪同。讓她印象最深的是除了韓國醫生外,還有一名中國醫生,一共參與了她的鼻形設計。「這次來中國整形的經歷太棒了,回國後我跟朋友説這是兩國專家為我設計的鼻子,大家都説好看又自然。」

    在英國留學的夏麗也是比較典型的案例。2020年,來中國做鼻子修復之前,她在韓國和英國分別做了一次鼻修復,不過效果並不理想。2020年,通過小紅書等網絡平台瞭解到中國醫生的技術之後,開始有了回國整形的想法。之後夏麗通過網絡平台,篩選了幾家資質不錯的醫院,分別做了視頻面診,並確定了其中一家的手術方案。

    為了回國做修復,夏麗經歷漫長的隔離期。2020年當時疫情正嚴重,為了回國做修復夏麗花大價錢買了回國的機票,先從英國飛回香港,在香港隔離了14天之後又從香港過關到深圳,在深圳隔離了14天之後從深圳飛到成都,才做上這台手術。

    「當初面診時,醫生對手術的設計方案就讓我覺得非常專業,這個醫生對細節的把控一看就不是為了賺錢應付了事的人,讓我覺得值得折騰一趟。雖然過程漫長曲折,不過看到手術之後的效果我覺得值了。」

    國內技術後來居上

    為何國內醫美會越來越被外界所熟知?在小美看來,這與國內日漸成熟的技術,以及國內赴韓整容醫療事故頻發、維權難和對外國整形患者的高額收費等因素有着密切的關係。

    有韓國留學經歷的整形醫師李雪也表示,近十年來,中國整形技術的發展的確是突飛猛進。「十年前我在韓國攻讀博士期間,那時候韓國的醫療美容技術的確比我們國家要發達,剛回國的時候我發現我們有些醫生的整形技術比韓國落後很多,但現在技術已經完全迭代了。」

    李雪表示,韓國整形醫生之間的競爭很激烈,不同科之間技術交流較少。反觀中國,基於較大的人口基數,競爭沒有那麼強烈,包括整形外科、眼科和耳鼻喉科等不同科室醫師之間的技術交流也是推動行業發展的因素。

    「我們國家有很多類似於金刀賽、西湖論劍這樣的交流賽事,比賽中,六七個醫生共同手術PK,大屏幕實時播放,彼此交流切磋,也給了更多新手醫生提供了學習的機會。韓國的醫療制度下,不同科室的行業交流較少,像整形外科和眼科的醫生間交流就很少。但在中國,不同科室的醫生交流較多,其他專科醫師轉行整形外科的比例也比較高,通過多學科融合,促進了行業發展。」

    「當然,這並不代表中國整形水平已經趕超了韓國。」李雪指出,一方面,中國醫生髮表論文的數量越來越多,國際影響力越來越高。但另一方面,中國的黑醫美產業也打擊不盡,亂象也不少。雖然頂尖醫生的水平與韓國醫生不相上下,但也有些整形醫生水平太差,拉低了整體水平。

    關於中韓整形醫師的業務水平高低,中國醫學科學院整形外科醫院整形外科副主任醫師甘承表示,韓國的整形外科技術開始起步時是緊跟歐美的,後來逐漸開始發現人種的差別,逐漸積累自己的經驗,手術分科比較細,知名的醫生可以只做一項手術。總體而言,韓國頂級醫生的理論、技術、操作水平和中國頂級醫生相比沒有本質性差異,在國際學術圈裏也基本都是平起平坐的。

    「現在國內的技術和韓國相比,並沒有太大的差別。」小美表示,「甚至有些機構的技術和設備,比韓國還要好。」

    「韓國的整形,很多都是千篇一律的韓式面孔,失去了每個人的個性。」在小美看來,國內的機構,擅長根據每個人的特點設計出人性化、個性化的整形方案,強調藝術和醫術的結合,「現在很多韓國人喜歡來中國整形,也是希望自己的整形效果更個性,更自然。」

    技術的成熟,讓消費者消除了手術的顧慮,而韓國醫療手術的頻發、維權的艱難也成為消費者對韓國整容望而止步的重要因素。

    近些年韓國的整容業風生水起,吸引了不少本國和周邊國家的愛美人士前去做整容手術,在巨大的利潤誘惑下,想積累手術經驗的新手醫生和想利用他們多做手術多賺錢的大型整形外科醫院,這兩者一拍即合,滋生了以「幽靈醫生」為代表的「暗箱操作」手術模式。

    有十餘年工作經驗的整形設計師白露接診過不少赴韓整形失敗回國修復的患者,他們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幽靈醫生」的受害者,即當病人處於全身麻醉狀態時,另外的人代替了原來的外科醫生為病人實施了整形手術,這些「幽靈」醫生大部分是新手醫生,引發醫療事故概率高。

    就在今年4月,韓國的一樁因遭遇「幽靈手術」導致患者身亡的案件將進行五年內的第六次審理。

    韓國人權大熙在韓國一家知名的整形醫院接受了下頜角整形手術,手術並不是由術前承諾的醫院院長全程操作,而是中途調換了一名剛剛畢業、沒有整形外科手術資質的新手醫生,在這場並不複雜的手術中,權大熙26歲的年輕生命戛然而止。

    事實上,「權大熙案」在韓國絕非個例。《天下財經》報道稱,業內人士透露,從2000年到2019年,20年間,共計約500名因整形手術死亡的患者當中,有四到六成死於「幽靈手術」。

    金善雄是韓國的一名整形外科醫生,一直在跟蹤研究「幽靈手術」,還創建了反「幽靈手術」的民間組織。在幫助「幽靈手術」受害者討回公道的過程中,他發現大多數人都是因為取證艱難而放棄訴訟;同時,即使案件進入了法庭審理階段,也很難重判,往往判以罰款和吊銷醫生執照等草草了結。據統計,這些醫療事故的完全勝訴率還不到2%。

    在接受《天下財經》採訪時,金善雄表示,現在韓國對於各種形態的「幽靈手術」,都沒有合理的處罰,人們都應該知道真相。「我從2014年到現在一直在向社會傳達真相。雖然説起來很羞愧,但韓國已經成為將『幽靈手術』商業化的國家了。」

    曉靜曾在某整容APP擔任華東區總經理,從業期間她接觸到多大量赴韓整容的糾紛案例。

    她向燃財經透露,一位不懂韓語的受害人赴韓做開下頜角的手術,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術前簽署了帶有「患者在手術過程中出現死亡才可判定手術失敗的結果」這一條款的免責協議。術後,該受害者咬合出現了問題,只能吃流食。

    「這名受害者是名模特,意外對她的工作和生活產生了巨大影響,她想向整形機構追責,卻礙於此前簽下的免責協議,無法維權,只得變賣房產維持後期高昂的修復手術費用。」曉靜表示。

    而在這些因素的背後,社交平台的推動,也起到了不容忽視的作用。

    「接受醫美的,大部分是年輕人,他們獲取醫美項目的途徑,首先會通過社交平台來進行了解。」小美告訴燃財經,以前她做醫美,很多時候是朋友介紹,當然,也有盲目試錯的經歷,但現在,她如果想要做一個項目,會先通過社交平台來進行了解,如小紅書等平台。

    正如小美所言,當年輕人扛起醫美整形的大旗,醫美機構的營銷方式也發生了變化,聚合類醫美APP、小紅書、大眾點評和直播平台成了整形宣傳的主陣地,KOC和KOL也成為了整形機構的絕佳「搭檔」。

    據前瞻產業研究院的報告顯示,醫美機構在傳統廣告形式(户外、搜索引擎等)花費最高約60-90%,但流量轉化表現不達預期,並且在持續低轉換下,醫美機構的投放預算也在持續走低;其次為網路平台導流,花費佔比為10-40%,這類投放效果最佳,且回報率遠超傳統廣告形式。

    李菲是小紅書上的一名美妝博主,此前她經常在上面曬穿搭和護膚心得,近期她的小紅書上開始頻繁出現整形的種草文。

    「現在大家對醫美整形的關注度越來越高,我也樂於將自己的經歷分享出來,喜歡看的年輕人很多。」李菲向燃財經透露,發文引流她還能得到免費的醫美項目,還有很多博主與醫美機構以佣金抽成的方式進行合作。

    「這些社交平台的助推,讓國內的醫美行業以更快的方式被外界所熟知。」小美向燃財經透露,她所瞭解的來中國整形的韓國人,很多一開始都是通過社交平台接觸到的中國醫美項目。「那些成功的案例吸引了他們。」

    資本湧入,喜憂參半

    相比美國、台灣、韓國等成熟市場,中國的醫美行業起步較晚,但發展迅速。尤其是近年來,中國醫美正高速走入正軌,已經成為全球第三大醫美市場。

    艾瑞諮詢數據顯示,近年來,中國醫美產業規模保持每年30%左右增速擴張,2020年市場規模為1975億元。另據《醫美市場趨勢洞察報告》預計,2023年中國醫美市場規模將突破3000億元。

    面對快速發展的千億級市場,資本的投資熱度節節攀升。在二級市場上流傳着這麼一句話:「女人的玻尿酸,男人的白酒」最值得買,雖説是段子,也從側面傳到出資本的流向。

    2020年12月,地產商奧園美谷2020年底宣佈戰略轉型,收購了兩家醫療美容醫院,進軍醫美行業;今年以來,母嬰行業的金髮拉比、傳統藥企特一藥業,以及曾經的醫療信息化領軍企業麥迪科技,先後宣佈加入醫美投資熱潮。

    而據CVSource投中數據顯示,2021年,截至4月底,投向醫美賽道的資金已達近5億元。而2020年與2019年全年,這個數字分別為1.2億元及4.5億元。

    天眼查數據顯示,目前中國共有超過4萬家企業狀態為在業、存續、遷入、遷出的醫美相關企業。其中,2021年增長數量近1萬家,按年增長率395%,

    不過,值得注意的是,儘管資本給醫美行業帶來了發展,但是隨着熱錢的湧入,導致惡性競爭不斷,獲客成本居高不下,對行業發展造成了很大的衝擊。

    李雪明確指出,資本的進入,一方面推動了行業的快速發展,但另一方面也滋生了一些行業亂象。「很多開整形醫院的老闆壓根就不懂技術,自然沒有能力辨別醫生的好壞。有些醫生頂着聽起來不錯的名頭,但技術不過關,最後受害的還是消費者。不過網路時代,行業的透明度較高,只要消費者提前做好功課,選擇正規機構就能成功避坑。」

    國信證券高級研究員張立超亦曾表示,長期以來,醫美行業存在重銷售、輕診療現象,充斥着大量不規範的私立醫美機構,亟須進一步加強行業整治,提高從業標準,從源頭治理亂象。隨着監管不斷加強,門檻將進一步提高,醫美機構的集中度和連鎖化率將加速提升,具有規模效應、品牌效應、能夠提供高質量規範服務的大型連鎖機構將逐漸成為行業主流。

    正如張立超所言,近年來,醫美市場在高速增長的同時,叢林效應也日趨明顯,一些資質較差的機構遭到淘汰。數據顯示,2016-2019年間,醫美行業註銷企業數呈上升趨勢,尤其2018年3月以來激增,2018年共註銷34508家企業,是2016年的3.8倍。

    在這背後,是醫美機構日漸高企的運營成本。在燃財經此前發佈的《2020年,全村的女孩都去割了雙眼皮》一文中,醫美行業投資人劉向曾表示,「一線城市的醫美機構客單價高,成本一樣也高,如一台隆胸手術10萬元,有的主刀醫生就能分走一半,剩下的除了分給銷售提成,給中介回款,還要支出手術材料、房租、人力以及儀器等各項成本,所以醫院能落在手裏的錢並不多。有的正規美容儀器,進價高達幾萬、幾十萬或者上百萬,這些都是要醫院來承擔。」

    而另一方面,因為受眾存在地區限制,高度依賴網紅博主傳播的效果也遠沒有想象中的美好,項目雖然被推火了,但轉換率低下,醫美機構不火的故事比比皆是。

    北京一家開業不到兩年的醫療美容機構為了做推廣,聯繫了百萬網紅博主做熱瑪吉推廣,前提是要打包博主連續兩年的熱瑪吉、超聲刀等抗老體驗項目,並且還有附送的玻尿酸、水光針、瘦臉針等其他體驗項目,折價共計36萬元。但是投放之後,轉換率微乎其微。

    當淘汰潮席捲而來的時候,不少從業者想從競爭異常激烈的一二線城市中掙脱出來,三四線以下城市及農村地區,就成為了新的掘金場。

    不過,下沉市場的醫美機構如果不精通一些「門道」就想盈利,同樣並非易事。劉向曾表示,「三四五線城市的醫美機構想要盈利,必須要有很多操作空間。比如儀器來自黑市水貨;全能型醫生可以做全部的手術;醫院通過加盟的方式,不花一分錢擴了店,還能掙取加盟費,每年分走加盟店的利潤分成,就連店裏的各種產品都要從加盟總部拿貨。」

    有整形機構的工作人員向燃財經透露,「三四線城市的用户更偏向於做輕醫美,小城市的優良醫生少,投訴案例也不少,而且三四線的醫院喜歡鼓動用户充值或者辦理會員卡,投訴也容易出現在會員卡等利益糾紛上面。」

    當熱錢拼命湧向醫美行業,帶來的矛盾和挑戰也會更多。在金錢永不眠的時代,雖然資本能夠助推暴利的醫美行業向前發展,但是暴利背後也需要走通一條完整的成長周期。如何讓醫美行業更為成熟,吸引更多的消費者,是行業從業者們需要共同思考和解決的問題。圖片

    本文由《香港01》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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